2008-3-20-宏榮冷凍廠
訪談:昱瑞 攝影:香松、以博
當初怎麼開始接觸漁業?
最早是在十八歲那時候,十八歲十九歲的時候,那時候也是經過介紹啦,先在這裡跑過船的朋友所介紹才會說去嘗試一下去跑船,一方面也是環境上,家裡的環境吧,然後才決定說要跑這個遠洋船,那後來還,沒做之前這一趟是想了蠻久啦,因為有時候會有點不太捨不得出去啊,因為老人家放在家裡心裡也是很不甘啦,會怕說沒有人會去照顧啦,或是他們生活的一些需要的東西可能沒有人會去配置他們,可能會有點擔心就對了,後來父母親也是說跑一趟出去看看,去嘗試一下外面的生活,才知道說以後你要到外面社會上你才知道說什麼叫苦啊!這也不是說苦啦!因為是老人家給我們一種給自己一個經歷經驗看看啦這樣子,然後這一趟就出去,這一趟出去就走了,就跑了又一趟這樣,一直在繼續做這樣。
]]>在海上無聊會想什麼嗎?
這個時候最讓人難過,黃昏啊,都會想起在家裡,以前媽媽在那邊煮飯菜了,等一下就要吃飯了,就會想到家裡!
剛開始要作業,一天的開始啦,一天的開始就是這樣手痛啦,就是手好痛,因為不知道怎麼回事,畢竟每天都是靠著我們的雙手泡海水,抓那粗繩,都會痛,過了那段時間就比較不會了,可是你受傷了還是一樣,因為受一點傷的話那海水會咬啊,它不容易好,手痛,過了一段時間適應了忘了那些痛,就很好過了,一天下來就是等吃晚餐,表示已經一半了,作業做到一半了,剩下下半段了,下半段過了,我是休息班,就可以睡久一點,睡四個小時五個小時,甚至我們以前還沒辦法睡,都沒睡,曾經我們七天都沒睡,我們魚是一層一層打上去嘛,我們那一間就是專門外銷日本的的那個超低溫的「黑甕串(黑鮪魚)」那一間,滿大間的,就這麼寬,你數量沒有到那邊,它總是有兩三隻在上面啊,那個都是已經凍結好的東西了,很硬,就這樣船在搖啊搖,撞到壁又撞回來,結果把那冷凍管撞破了,氨氣外洩啊,大俥發現到儀表怎麼這樣子,不對勁啊,有異常的現象,結果把門一打開,裡面真的氨氣外洩了,就開始搶救啊,聽說貴的魚一隻要八十萬,聽他們講是這樣子啊,差不多一百公斤的要八十萬,我那時候一聽就高興啊,一隻八十萬,那我這三年就賺了不少錢了耶,分一隻給我就好了,八十萬,真好!這個好!結果在那邊拼命的去搶救這些東西,七天沒有睡覺,沒休息,接著就是做那個,你不馬上處理會變黃,這個氨氣的東西弄到魚它會變黃,一定要弄好啊,才有那個行情,才有那價錢啊。
有一次工作意外,我自己本身在那邊拉魚,拉到後面的人幫我收那繩子,魚還沒上來就幫我收那些繩子,結果忽然那個魚就凶性大發,硬拉,我們自己也硬拉的話沒辦法,會扯斷掉,會脫鉤啊,就放放放,結果一放它好快的速度,後面的繩子一跎在那邊,纏到我的手,整個玻璃是把我的手割傷了,都可以看到骨頭,痛!那時候不會痛,受傷不會痛,第二天就痛了,因為它是新的傷口,當你碰到海水,那沒有休息耶,還是叫你作業,那個都沒有病假的,沒有病號!
印象中有哪個海比較漂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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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部關於高雄市都市原住民的紀錄片,全片人物以Amis為主,由他們來講述關於漁業勞動的歷程及變化,其實從國民政府來台後,台灣開始朝資本工業化的方向走,農業被刻意操作而萎縮,整體經濟環境逐步轉型成工業,工業化需要相當大量的勞動力來運轉,而早期東部的原住民就在這一個大環境的轉變下被推移到西部,但由於人生地不熟,在加上來到西部後因人數無法形成ㄧ個強勢族群,於是僅能從事平地人普遍不願意從事的工作---漁業;70年代台灣近海漁業萎縮,遠洋漁業開始發展,航海的距離、時間、困難度都逐漸增高,許多原住民就在被迫或半強迫,甚至欺騙的方式下而上船,而這一個工時超長且不人道的台灣整體漁業環境,不僅切割了船員的生命史,也切割了一個族群文化延續的民族史......,近年來台灣漁業開始沒落,勞動力也被更廉價的外籍船員取代,為了取得更好的生活水平,相對要付出更大的勞力,這彷彿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,出港進港,出庫入庫,返鄉離鄉,彷彿被一條冷酷無情的鍊帶驅動著......
影片並沒有要特別指控什麼,僅是緩緩的呈現人物的故事,了解其生命歷程,價值由觀者判斷,台灣是個人文豐富的島嶼,社會中的文化差異是必然的,只求能站在他者的角度,對等看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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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為何選擇拍冷凍廠的工人呢?
之前在北堤防認識一位釣客叫老李,他沒工作時都會到堤防釣魚,在等魚時常會聊到昨天搬多少噸,有哪些魚種,過程中有多累……等和工作相關的事情,然後他們的工作又是案件計酬,有魚要卸才有做,沒魚要卸就休息沒收入,由一位班長去攬工作來做,工作很不穩定,但他已經在漁港工作三十幾年了,當時很好奇他們的工作模式,還有那白霧飄渺的冷凍廠環境,心想也許等拍完堤防的紀錄片,或許可以去前鎮漁港找他,可行的話就以卸魚工人為題材,因為那很像是簡單勞動的原型。
因為當時拍攝北堤防時,自己就將焦點鎖定在堤防上,想要紀錄南高雄鄰近周邊的勞工,在放假或無工可做時到海邊休憩喘息的生活面貌,一邊悠哉地垂釣一邊暢談高雄整體勞動環境的變化,在加上堤防本身就位於大型貨輪的進出口處,看著貨櫃商船的出入,對比於這群中年勞動者的喃喃自語,也許港口和他們的工作並沒有直接關係,但他們的處境與遭遇,多少和整體經濟的變遷有著間接關係。
Mayaw,東河興昌Amis,國中畢業後上鮪釣船作業,海上工作三年後回到陸上,目前在出魚班。
2008-3-26-宏榮冷凍3F
訪談:昱瑞 攝影:阿修、小辛
再訪談前大家因為聽說阿伊老家是東河興昌,就聊了一下那兒的東河肉包("吃"好像真的在台灣很重要似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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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部紀錄片的開始,可能是有許多促成的因素,我想 ……
2007年10月23日(四)下午五點多,我和同學以博兩人一起前往前鎮漁港的宏榮冷凍廠,在這間冷凍廠的門口有一個工寮,裡面大約二十幾名工人在打牌喝酒聊天,昨天在筆記本上寫著一個名字「健義」,這是昨天來漁港附近田調時,一名冷凍廠工人給我的,他說如果要拍關於冷凍廠工人的紀錄片,就要拍宏榮冷凍廠前面的這一個班,於是給了我這一個名字後,這名工人就快速的騎乘機車離去,似乎要趕去另外一個地方工作。
「大哥請問一下,健義是哪一位呢?」大約問了兩三個人,沒人認真的理我,但每位都喊了一聲:「健義有人找你啦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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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是關於冷凍廠工人和遠洋漁船大副......
- 影片介紹 -
民國五十六年前鎮漁港落成,台灣遠洋漁業開始發展,前鎮漁港周邊有許多冷凍廠,冰凍著魷魚、秋刀魚、鮪魚等遠洋漁獲,「出魚班」的工作就是搬運這些冷凍庫裡的漁貨,有工就做,沒工就休息打牌。
大副夏華(Yiyung)六月將前往寒冷的北海道捕撈秋刀魚,五年前他也曾在出魚班工作,受父親影響決定上遠洋漁船工作…。他們都來自台灣的東部,默默地為遠洋漁業付出難以言語的辛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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